冯仑觉得“立体城市”的理想离不开中国,这基于他对中国的理解。图/CFP 李锋 摄 和一个有趣的人谈理想,是一件好玩又爽快的事。最好是,就着三五句骂娘的话,咽下一口酒,嬉笑怒骂。冯仑就是这样的人。 可惜不是酒。两杯咖啡在面前,冯仑说两句,嚼会儿饼干,嘿嘿一笑,段子像泉水,不用喝酒也起性。似乎是不经任何酝酿,他就出口成章。大家送他“段子冯”。 冯仑身上的标签众多,曾经是重点培养的国家干部,80年代末下海,闯海南,赶上市场经济改革,大干一场,成了新一代民营企业家的代表。 和他曾经同事,后来也下海,做了同一行业的中坤集团董事长黄怒波说,他们这代企业家都是“爷”,因为经历了最苦难的“文革”和有所成的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冯仑的“爷”劲非常弱。在企业家堆里,他是个相当柔和而非强势的人。 只有在为数不多的事情上,冯仑会坚持强硬。譬如,理想。 他和创业伙伴王功权在美国聊天,成宿成宿地不睡觉。冯仑说,他们都是“把理想当成真”了的人,就像琼瑶把爱情当了真。所以,他理解王功权为何越来越公知,也理解为啥自己和“立体城市”较上了真。 立体城市 2012年12月15日,西安秦汉新城,一场由政府组织的“创新城市沙龙”聚拢了200多人。 主席台上坐着四位嘉宾,西装革履。冯仑坐在中间,绿色休闲皮鞋,黑色牛仔裤,黑西装,衬衣敞着两个脖扣。坐正后,冯仑拽了拽衬衣领子,又拽了拽,让它看起来更工整一些。这件西装是冯仑上午赶去商场买的。因为“下午的会要求穿正装”。平常,他喜欢“随便一穿,舒服”。 冯仑喜欢这个会,因为谈的是他的立体城市。虽然,为此,他连续两天飞来飞去只睡几个小时。 在过去的四十多个月里,冯仑一直在酝酿“立体城市”的事情。还成立了北京万通立体之城投资有限公司,独立于万通房产。甚至,立体城市得到了更多关爱,至少目前看来冯仑逢场必讲。在他看来,这就像一场怀孕。有欣喜有艰难有忍耐。如今,这个项目在成都、西安、温州已经拿到地。冯仑戏称,“孩子终于生了,目前看来,还是活着的。” 冯仑的立体城市是一个社会的概念。意味着在连着的几座摩天大厦群里可以完成一座城市的几乎所有功能。譬如,农业自供,行政服务,医疗配套等等。 很多人对他的这个梦一样的想法提出质疑,包括他身边的朋友。所以,在前面的三年多时间里,冯仑没少花时间当说客。至少,他要说服投资人信服他。目前,刘永好和沈南鹏等人成了立体城市的股东。冯仑为此又多了一条说服地方政府的话匣子:“刘永好是做农业的,卖猪肉比谁都精明,国企把猪砍成十几块卖,他能砍成六十多块卖出更多钱。沈南鹏那小子是学数学的,比谁都会计算。他们来投资了,你想,立体城市能是个不靠谱的想法么?” 即便如此,他还是逃不过一个问题。 “立体城市最应该建在北上广。但是现在先是在大西北和大西南落脚了。你有无奈么?”《中国周刊》记者实地看了位于西安的立体城市的地,在距离西安市中心二三十分钟车程的秦汉新城地界上,方圆五公里都是光秃秃的地。少有人烟。西安当地人说,新城发展起来,还得个五到十年。 “就像一个风筝要飞,当然要在有风的地方。北上广缺这个风。”冯仑说,自己体验很深刻,要做一个创新项目需要当地政府在体制上有所突破,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体制是最难突破的。 “这等于立体城市的理想打了个折扣?” “一步步来。他们也在改变。”冯仑当过国家干部,曾在中宣部、国家体改委、海南省改革发展研究所工作,“在中国,政府成本比较高,体制创新比较慢,做事情不能不考虑这些。” 关于这些疑问,冯仑早就熟练应答了。他对《中国周刊》记者说,你们问我之前,我的投资人早就把我拷问了不知多少遍了。 冯仑说,立体城市就是自己管闲事琢磨出来的,“环保啊,居住啊,这应该是政府的事,我们揽过来了”。冯仑说,立体城市好比是墙上的姑娘,好看。但是,他坚持要把墙上的姑娘搬下来放到炕上当媳妇,就必须琢磨可行性。 不过,他不愁。“等我们真的把第一个姑娘搬到炕上,把孩子生出来,别人看到你有怀孕能力了,那就能接纳你了,主动找你谈也是说不定的。”冯仑说,明年的目标就是谈北上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