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贷周期,在金融大鳄索罗斯看来,是分析经济及金融,特别是找到其漏洞并发起金融狙击的关键点。在《金融炼金术》中,索罗斯说: “在讨论实际含义时,我将从最简单的事例开始,渐次述及较为复杂的,这个步骤巧合于我在实践中认识反身性过程的历史顺序:先是股票市场,其次是货币市场和国际债务问题,最后是所谓的信贷周期。” “贷款行为和抵押品估价之间的反身性相互作用启发我设计出一种模式:一个时期的逐渐的、缓慢的加速增长的信贷扩张之后是一个短期的信贷紧缩——典型的繁荣和萧条递嬗。萧条在时限上被压缩了,因为清偿贷款的努力引起抵押品估价的骤然下降。” “本书试图同时达成几个目标,它不仅提出一个一般性理论——反身性理论——同时还提出了另一个特殊的理论,即信贷和管制的循环理论。后者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不宜称之为理论。尽管如此,我仍然尝试应用它来解释当代的历史过程并做出预言……首先,信贷——而不是货币——至关重要(换言之,货币主义是错误的观念体系);第二,普遍均衡的概念与现实毫无关系(换言之,古典经济的努力是徒劳的)。” 应当说,索罗斯敏锐地意识到了经典货币理论存在的问题,意识到信贷周期的重要性。但无疑,正如他在《金融炼金术》中说的,他还没有形成成熟的想法。以至于整本《金融炼金术》的理论内容,完全涵盖在其10来页的导论之中,其后300多页内容,都流为重复和罗嗦。作者自己也意识到这点:“我可以向读者保证,本书的其余部分再也没有比导言更纷繁的内容了。” 在实物经济与货币经济的结合中,与实物累计总量对应的是当期货币性收入的累计总量,而不是当期货币性收入的余额。例如,如果货币补给完全是依靠贷款来完成的话,需要予以计算统计的消费类货币量应该是当期的新增消费贷款累计总额,而不能是当期的新增消费贷款余额;需要予以计算统计的资本类货币量也应是当期的新增资本贷款累计总额,而不能是当期的新增资本信贷余额。 从信贷扩张的流程来看,人们是首先通过信贷或者其它方式,获得货币性收入,然后购买生产和生活用品。在购买完成后,人们又各自得到货币性收入,并把收入用来对冲还贷,抵消债务,同时又进行下一轮的信贷扩张,由此往复循环,使得资金扩张与生产扩张同时进行。而在每一轮对冲还贷过程中,都抵消了相应的债务,但当轮的收入和产品购买却是没有被抵消的。因此,如果仅仅计算末期的新增贷款余额,则中间的收入和产品购买就被漏掉了。事实上,这是一个资金流量过程,所以要将资金流量累计起来计算。 因此,信贷及其它资金供给的累计总量才是经济分析的重要指标。而且,货币累计总量不是简单地对应于实物产品累计总量,而是对应于实物产品与预付工资累计总量。其中资本类货币累计总量对应于资本品与预付工资累计之和;消费类货币累计总量对应于消费品累计之和。 而贷款(或者存款)余额,才是经济学意义上当期的货币总量。以单一时点来看,货币总量又是此时刻的货币流量,它反映此时刻,市场上正在或者正准备实施购买的价值数量,它所对应的,是这个时刻的实体经济产出。因此,本书更倾向于将货币总量看成较短时期内的货币购买流量。 央行货币扩张是否过量,其判断指标有两个。一个是货币总量,它体现了失业货币因素;另一个是基础货币总量中的非央行信贷独立货币比例。它们都同样因为存款利率低于贷款利率,且不需要抵押,所以使得货币更容易低成本迅速扩张。 古典及新古典经济理论那样仅仅用货币总量来衡量货币盈缺,或者当代西方经济学特别是货币内生理论那样,希图用利率来衡量货币盈缺,否决货币持有结构变动对货币盈缺的影响,都是片面的。 将货币总量M仅仅看成是此时点的资金流量后,货币流通速度的概念意义就不大了。货币流通速度V=GDP/M,表示在产出GDP的时期内,货币总量M要流通多少次,它显然是把货币总量M看成了存量,认为是市场中客观存在的货币物质存量形态,其在经济体中循环流动,循环V次,就产出了GDP。 而在本书看来,M既然是当前用于产出的资金购买流量,那即使在同一年内,不同天、不同月份用于产出的资金购买流量也不同,问题的核心在于考察流量变化、累计总量变化及对应时期的实物经济指标。而不可能用单时点的资金流量,通过货币流通速度来考察整个时期的经济。 事实上,货币流通速度的计算,仅仅是个恒等式,必须要先知道产出、某时点的货币余额存量(货币总量)后,然后才能相除得出结果,而不可能先知道货币流通速度,再计算出产出或者货币总量。因此在经济学界人们都知道货币流通速度是个套套逻辑,只不过认为它对人们理解经济含义还是功莫大焉。 然而,通过统计市场上的信贷周期,即可以大致判断货币信用张缩速度,从而使得这个指标不再是套套逻辑,而是可以直接计算的。 这样,如果发现某个时候货币总量过大,其真正的经济含义应是下面4条中的几条:(1) 在经济运行中的经济主体自有货币不足,使得信贷扩大;(2) 新注入市场的独立货币过多,使得利率降低;(3) 经济运行之外的失业货币过多,为弥补信贷危机,使得货币总量扩大;4、当前经济体的投资或者消费总量过大。 |